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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那探病文化實在有很深的疑慮……因為我剛剛被我老爸罵。
你們知道我老爸為什麼要罵我嗎?……因為我提不動。
你知道我提不動什麼嗎?……我提不動那麼多的沙士和汽水。
沙士和汽水?……對!很多罐,我的身材體型並不健壯,所以我提不動那麼多。
買那麼多沙士汽水做什麼?……因為很多人來我家探病,要招待客人喝的。

我跟我老爸說我提不動,老爸對我大吼:「妳知道我剛提多少嗎!」
他的意思是說他提了很多他都沒有喊累。
我真想對他叫回去:「馬的!又不是我要喝的,要他們喝自來水啦!」

我老媽去住院期間最令人開心的一件事就是沒通知親友,所以住院期間多了清靜,哪知出了院以後走漏了風聲,陸陸續續幾乎天天都有人來探病,我真不曉得他們到底是來關心的還是來找麻煩的,通常都是「探」過了中午,然後大家上館子去。(因為我媽沒辦法下廚做大餐只好上館子吃大餐,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要負責餵飽他們?)

昨天也很扯,有個「來路不明的阿姨」(這種人很多,通稱「來路不明的阿姨或叔伯」)打電話給我媽,竟然說要帶人來參觀我家,可是我媽又不忍心拒絕人家,只好自己上樓來帶人「參觀」,有沒有搞錯啊!她是病人ㄟ!竟然故意要她爬上五樓,這算什麼探病?更何況我家有什麼好參觀的!

早上我媽跟我說有人要來的時候我已經很不爽的罵了一頓,果然中午的時候我在房裡吹冷氣的時候就聽見有聲音,然後我走到迴廊那往下一看,那「來路不明的阿姨」帶著另一個臉上寫著「我是推銷員」的八婆來。

我就知道她們這種探病法沒安什麼好心眼,以我的個性當然是當場下樓去,上回我媽才糊裡糊塗的買了健康檢查,我可不想又來一次!我連問都沒問就直接下樓去在她們面前「結屎面」!

「妳上來做什麼!」我語氣非常非常的不善。
「我……有客人來。」橘媽很慘的回道。
「妳剛開完刀妳爬上來幹嘛!妳力氣那麼多啊!」
「我沒有啦……我可以爬樓梯。」
「妳拿那個字畫幹嘛!那麼重妳搬來搬去幹嘛!」
「沒有啦……這很輕。」

從頭到尾我在跟我媽兇,那兩個八婆一臉假笑的跟我打招呼我鳥都不鳥,我甚至沒用正眼看過她們一眼,這兩個人我根本從來沒見過,自稱是阿姨就可以混進來我家,太搞笑了吧!

後來因為我語氣很兇惡,當著面指桑罵槐(就是當著她們的面罵我媽上次買檢康檢查的事,順便再度警告我媽不管要買什麼有任何推銷員來都叫她們來跟我談!)
然後她們兩個就拿著推銷員都會帶的大公事包滾了,而且從頭到尾沒敢承認她們是來推銷的。

那種人一看就是婆婆媽媽除了家庭工作以外,還兼推銷物品的主婦,一般電視上都看得到那種蠢事,不是賣減肥藥就是賣健康茶,要不然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補品,價格都不低的那種。

「她們賣什麼的?來推銷什麼?」我才一問我媽就開始崇拜我,好像我是神算一樣。
「妳怎麼知道她們推銷的?」她當然沒說我太兇,如果不是我出場她大概還在跟她們扯。
我沒理會我媽的問題。「減肥藥?保險?健康檢查……這幾種都是一開始就跟人家說她是關心妳的健康,所以要妳掏出大把鈔票買她們的濫藥,妳要是敢買妳就試試看!」
「不是啦……是……」
「不是!難道是賣靈骨塔的!」我又開始兇了。
「是健康茶啦!」一說到靈骨塔我媽就招了。

「那兩頭豬吃什麼健康茶!妳身材都比她們好,她們憑什麼資格來跟妳推銷健康茶!她們其中一個人不是高血壓就是糖尿病患者!」我說的不是沒有依據,那麼胖多少都會有高血壓。
「我……」我媽被我連番搶話插不上嘴。
「妳沒買吧?」在我的地盤上要是我媽還買了她們的東西我真的會氣死。

「我當然沒有……」可是我媽竟然加了一句。「我們家已經很多了!」
□!什麼時候買的?我幾乎要昏過去……
「妳沒有亂簽什麼東西吧?我有看到其中一個拿一個單子出來。」
「那是她用來介紹的紙張啦!」
「妳不要再亂買人家的東西喔!不要說我沒警告過妳。妳沒有簽下任何文件吧?」
「妳把我當什麼我什麼時候有……」
「妳還敢說!」我怒眼一瞪,我媽馬上又噤聲。

然後是我一個人在那邊不停的臭罵……「我就知道,他媽的說什麼要來我們家參觀,我就知道沒安好心,妳幹嘛什麼人都帶來看房子,妳自己開完刀而已,妳不會跟她說妳很累!跟她說我們家不方便!那擺明就是要來推銷的,妳還開門讓人進來!」
「就……不好意思推掉啊!」
「妳在生病妳知不知道,我警告妳,妳再亂來妳下次出事我絕對不會去醫院看妳!」
然後我媽就很可憐的坐在那邊不敢說話。

竟然還有這種探病的?知道我媽開了刀,故意用探病的名義前來,順便跟妳說開完刀最好吃個健康茶,常保妳的健康!對啦!她女兒要是氣到便秘妳要不要順便負責她女兒的排泄順暢?
(放心!大家不要誤會,我這輩子到現在都保持一天大一次的習慣,而且我大便不抽煙,唯一例外是端午節吃了粽子以後才會兩天大一次。)

過兩天又有一個假日,我看這一次也好不好哪裡去,我媽開刀才剛出院沒多久,又有第N批親戚要來我家探病(事實上我懷疑他們是來渡假的)。因為他們還要過夜,所以我們幾天前就得開始籌畫菜單,採購食物,還要請兩位清潔婦來整理客房,何不乾脆請人煮飯算了!我真懷疑我老爸煮的能不能吃,反正我已經決定那天去買肯德基了。

很顯然我爸已經對他得下廚這個事實神經緊繃,當天那一群客人來,一定有得好玩的。
而且我媽她又喜歡動手動腳的,當天她一定還是會動手煮飯,然後客人一定會勸她休息,一群人會在廚房拉拉扯扯推來推去,這種情況都是可以預見的。

甚至連台詞我都想得到。
「妳去休息吧!」
「不行不行,妳們去客廳坐。」
「不要啦!妳才剛開完刀,我們自己來就好了。」
「沒關係,小事小事,我已經可以煮飯了。」
「不要啦!讓妳這麼忙,多不好意思,以後我們不敢來妳家了!」
「哪裡忙,只是弄點小菜不算什麼……」
接著推拖拉扯之間,一定會有一個鍋子翻掉,或是鍋蓋掉在地上,配合著中年婦女的驚呼當背景音效。

我媽也很奇怪,醫生已經交代她要休息,她就是閒不下來,拿著吸塵器打掃整整一天,不管我阻止她多少次,她根本不聽,還一直安慰我吸塵器很輕,而她的理由只是客人要來房子很亂這樣很難見人。靠!到底是有多亂啊!已經請兩個清潔婦整理了,要不然她是想怎麼樣?

而且哪有人在別人生病的時候故意到人家家裡作客!你要就來我家打掃,幫我們分憂解勞,最好連玻璃門窗都擦乾淨,省得客人走了還得再請清潔婦來一趟,這樣才比較像來探病的吧?

真不曉得這是什麼濫探病文化!
大費周章的去看一個病人,白吃白喝一頓走人,還帶來那麼多不便,真的有必要嗎?

(20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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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爸媽自己也是活該啦!他們擺明了是打腫臉充胖子,每次都大魚大肉的請客,造成一堆不認識的人很喜歡來我家白吃白喝,而之前也有人以為我跟我爸媽一樣,也來我家白吃白喝過……反正這世界上濫人一堆!(20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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