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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網拍上買了一件衣服,含運一千六,是從大陸那邊寄來的,以我多年來在網拍上購買大陸貨的經驗,我雖明知品質一定會跟照片有落差,但是因為便宜我還是以「碰碰運氣」的心情匯了款,而網拍上其他人多半是抱怨寄件時間過久,可是我買的這回速度卻比我想像的要快了許多。

不過早上我一收到貨,差點沒給昏倒了過去,因為上半身都超合身,我買的是S號,但是這連身裙到了腰部以下真的誇張的
爛到不行,我看原本模特兒穿的整件胸腰臀都是合身的,可是我手上的卻是一件車縫品質低劣不打緊,而且腰以下突然澎起來活像是穿了個游泳圈在身上,一量臀圍
竟寬達40吋!

40吋ㄟ!這讓我想起了一句台語,不是有人常說「沒有什麼屁股不要坐什麼位置」,換言之就是「某係咧咖蒼」(沒那個屁股的意思)!你要我哪來的40吋大屁屁啊?更何況用腦子想想,25腰的人是怎麼可能會有40吋大屁股?

但這也蠻符合大陸貨的品質啦!本來我就不應該期待會有什麼良好品質就是了,我當然也沒去給對方負評,因為通常賣家都
會惱羞成怒的跟買家打口水戰,親愛的要我跟你打文字戰我虧本虧很大ㄟ!我才懶得跟人家喇D賽,既然都買了就算了,下次再買大陸貨我就會再冷靜多考慮久一會
兒便是。

我把可怕又可笑的瑕疵拍下來之後,上網查了哪裡有在修改的,果然找到了一位網友都說讚的修改店楊阿姨,查了下地址離我家不遠,就趕緊送修去了。

說到這兒,當我打電話跟男友說那衣服送來整件爛到不行時,他竟然完全也沒責備我亂買什麼的,突然覺得他好上道喔!所以前幾天他企圖向我要詐騙集團電話,說他要回撥國際電話給詐騙集團氣得我半死的事也就算了。

(因為詐騙集團查到我上個月有在網拍買鞋打來要唬爛我,結果被我唬爛回去,過程很搞笑我本來要打電話跟男友說當是笑話一件,哪知我男友比詐騙集團還要盧……)

總之,我上網查到了修改衣服的地方,就騎著小銀去找傳說中的那間店了。

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了,一看我就認出了那場景,實不相瞞我奶奶就是個裁縫師,所以我從小家中客廳就擺著大大的工作檯跟一台古早型不過是電動的那種專業裁縫車,所以這場景對我來說好熟悉喔。

(就因為我奶奶會裁縫,我會自己做裙子什麼的我家人都不覺得奇怪,即使我奶奶根本從來沒教過我也來不及活到可以教 我,但我家人都覺得我有遺傳到這天份。只是這衣服有白紗在外頭,那一落針就可能在表面留下針車印子,所以我不敢自己動手亂修,如果真的整件都不要了我大概 就會拿來做實驗。)

我記憶中的奶奶永遠是一身旗袍,奶奶是大戶人家的長女所以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驕氣,我那既高又壯,而且帥到掉渣的爺爺是給入贅的,但是受不了我奶奶的大脾氣沒等到我老爸出生他就帶著酒家女落跑了。偏偏我奶奶又是那種傲得要死的個性,所以打死她她都也不會回娘家求助,生下我爹後她就做起裁縫來謀生,但是我奶奶嗓門超大,永遠都只許人聽她說話,脾氣大得不得了咧!但因為手藝好,所以就算她有時用詞和音量都很機車,但上門來求衣的人倒是絡繹不絕,小時候我在巷口就可以聽到我奶奶在「麻麻叫」,而我到了這家修改店前聽到有人用大音量講電話時,感覺真是太熟悉了啊!

停好機車,就看到一個年約四五十歲的阿姨窩在角落講電話,一看到我楊阿姨站了起來掛了電話走向我,但她沒直接問我要改什麼,反而拿著電話帳單說:小姐我請教妳喔!這個電話費……

我花了幾分鐘才弄懂她想問我什麼,其實是她收到了一筆八千多塊的電話帳單,而她跟電信局要了明細都是打手機的,唯一的嫌犯是她那念國中的兒子,而且這已經是第二個月這樣了,我聽了也覺得誇張,八千多塊打手機,現在的小孩是怎麼了?

才第一次見面的阿姨氣到一直說:妳知道我怎麼罵他嗎?我說你是在逼我去死嗎?還是你要去死?她不斷跟我說是怎麼教訓兒子的,因為她兒子一直不敢承認是他打的,但這很明顯就是小孩亂打手機,所以我看得出來楊阿姨真的很生氣,我跟她解釋大概情況,她就說等下他回來妳跟他講!

她叫我替她教訓她兒子啦!雖然本人平日口若懸河哈拉專門,但是我看楊阿姨已經氣到快翻白眼了,我實在不好在這時火上加油,而且等那小孩回來時,看他那付驚嚇到不行的嘴臉,我竟心生同情。

而小男孩的解釋是:如果是對方打來會更貴……
那你也犯不著自己打回去啊?我想八成是打給女生的吧!畢竟是思春的小男生,但搞出這些爛帳楊阿姨也真是夠衰了。

「楊阿姨,算了啦,小孩子本來就比較不懂事,他們不知道媽媽賺錢的辛苦。」

「妳知道我多辛苦嗎?我在這裡幫人家改衣服,要改多少件才賺得到八千塊,他爸爸從小就不在了,我一個人辛辛苦苦把他養大,他現在竟然還這樣,有多少人叫我把小孩送給他們,我還是一路這樣走來……」楊阿姨一邊講一邊氣得發抖,完全不顧我只是個素昧平生第一次上門來的顧客,逕自講著她的辛酸史。

而這經歷簡直是我奶奶的翻版嘛!跟我奶奶一樣坎坷的人生,滿臉雀斑的楊阿姨只差沒穿旗袍而已,在我眼前的就像是在我十二歲時過世的奶奶,一樣的大嗓門,一樣的單親媽媽的心路歷程,竟在多年後換了人扮演並重現我眼前。

她問了我很多網路的事,因為她分不清楚是不是網路的費用夾在這裡頭,我詳細的解釋給她聽,但因為小朋友就在旁邊,我不想害他被媽媽殺了,所以就避掉那電話費是他打的部份不說,教他如果想跟朋友聊天可以利用各種網路語音功能,反正那不用錢,還跟他說打手機的費率是多少,讓他知道大哥大可不是小孩可以打著玩的,那可是貴得要死的,聽得他臉色綠上加綠,我想他大概也沒想到打手機會那麼貴吧?

但話鋒一轉,我可是來改衣服的咧,趕緊幫楊阿姨轉換一下心情。

「楊阿姨我就是在網路上查到妳這裡所以才來找妳改衣服的。」我盡量說些讓她心花怒放的開心事。「網路上好多人都說妳這裡價格公道,而且技術好得不得了。」

聽我這麼一說,楊阿姨前一秒還橫眉豎眼怒火沖天的瞪著她兒子,下一秒竟有些害羞又靦腆的跟我說:「是真的有個客人說要上網幫我介紹啦。」

「對啊,好多人都留言說妳真的好會改衣服。」雖然我是第一次來也不知道她手藝如何,但是嘴巴甜一點是在江湖上走跳的第一原則。

跟楊阿姨討論如何修改的同時,楊阿姨還是不時提及她有多辛苦把兒子拉拔大,她說她甚至把電話鎖了起來,但我很想跟她說光是鎖電話是沒用的,再買一支電話裝上去就好了,現在一支電話兩百塊以內就買得到了,現在小孩的零用錢少吃幾餐應該都買得起吧!有插頭小孩還是會繼續打,可是我不想潑她冷水,而且那國中生還在旁邊,我想等明天去取衣時再跟楊阿姨說。

所以生小孩真的很麻煩啊,不過如果我有小古的話,我應該會教小古用網路語音就好了,如果小古長得很正或是很帥,我還會教小古把妹或是把凱子,搞不好高中以後的學費就靠凱子爹或凱子娘贊助就好了,還可以順便養爹娘咧。

如果不帥或不美怎麼辦?拜託!我們是什麼遺傳?我們家小古一定很高很帥很美好不好,我看小古日後就只有走模特兒或是打籃球這兩條路,如果真的長得太抱歉,等小古上國中我就開個攤子讓小古去賣雞排,高中不用念了就直接當炸雞排店老闆就好了,這年頭賣小吃最賺錢了,反正現在的教育制度不念也罷!

當初有小古時我就是這麼跟把拔說我理想中的小古人生規劃,聽起來很完美吧?念書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小古要跟媽咪感情很好,我老是重覆這句。

過我想小古大概是不想當炸雞排店老闆,又不想玩弄他人感情以賺取生活經費,所以就不想來當我的寶寶了,我想我以後還是多幫小古規劃點其他的人生走向,比如……當便利商店的店員?或是加油站的員工?賣冰的好像也不錯……(20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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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有了女兒,想法還是一樣,因為要期待小孩將來變成怎樣真的太難了,還是期待她可以跟我感情好點比較實際。不過說真的孩子還是不能亂生啊,生出來又不能塞回去就當沒事,更沒辦法拿去放生,所以養小孩真的是件大事,孩子會犧牲掉妳的一切,當媽了以後妳很難像過去一樣灑脫的可以什麼都不顧,現在自己顧不了自己沒關係,孩子總得顧著啊,所以跟著就得犧牲掉更多。(20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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